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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ook of Illusions 是美國作家Paul Auster的第十部作品。也是他目前的顛峰之作。

故事是在大學授課的David Zimmer在妻兒墜機身亡後,整個人失了魂似的失去生活重心。一天無意在電視上看到Hector演的黑白喜劇默片,可能是為了逃避生離死別的痛苦,David興起了研究這個演員的念頭。他看完Hector被保存下來的所有作品,分析他的演技、他的幽默,還找出關於他的報導,試圖找出他的下落。就在書出版後,David收到了Frieda的來信。這Frieda正是人間蒸發多年的Hector之髮妻…

對書中的兩個主角Hector及David,illusions(幻影)的意義是有差異的。

對歷經人生風浪的Hector來說,與Frieda塵埃落定共結連理就是illusion。這點,Hector也是知道的,因為在情場上一次次重傷及誤會已經讓他無力再愛人,疲倦的他最後在Frieda主動的情況下開始了婚姻生活。他是不愛她的。因為相對於Hector與其他女人的活動相比,描述他與Frieda的相戀部分是少的,我只看到Frieda一頭熱地要跟她的救命恩人結婚(Hector在銀行裡為她擋了子彈),至於Hector,只是被動接受而已。

Hector將這看似安定的婚姻視為illusion。這可在他的雜記及農場名稱(Blue Stone Ranch)看得出來。因為這Blue Stone其實只是他過去在夜裡所看到的一口反光的痰。或許在朦朧中會讓人誤以為它閃著誘人的光,但它到底是口令人做噁的東西。他們的婚姻也是如此,帳面上來看,他與Frieda遠離塵囂在農場裡拍著自己最愛的電影,但只要稍微仔細點,便可看見這表面上的夫唱婦隨竟是件沒有靈魂的虛幻外衣。

至於David,他好不容易敞開心胸,愛上了Alma(她也住在Blue Stone Ranch。要求David趕在Hector死後,回到農莊把Hector與Frieda先前在農場裡看的影片看完,以證明她所寫的Hector傳記之真實性),見到在病榻上的Hector。之後搶在Hector去世後的24小時內,勉強地看完了一部短片 “The Inner Life of Martin Frost”(Hector曾要求在他死後的24小時內將他在農莊所拍的電影全都燒毀),之後又被Frieda無禮地趕出農場。

在他走以後。Frieda為了讓這些電影成為她與Hector的專屬回憶,病態地將Hector的遺囑擴大,執意將電影有關的一切文件服飾等通通銷毀,其中包含Alma費時七年所寫的傳記(她不是八卦記者,傳記是Hector要求她寫的)。激動的Alma失手將正在燒其手稿的Frieda推倒,Frieda也就這樣不得善終地死了。最後,心力交瘁的Alma承受不了這一切,傳真給David最後的遺言後,吃了20幾顆藥,一睡不醒。

這一切發生在五天之內。

除了David,牽涉其中的人事物,不是燒了就是死了,沒留下一絲一毫的證據來證實發生過的一切。對David而言,這倉惶的五天是illusion,是一切無法被證實的短暫真實。

其實,Frieda與Hector的歲月不也是幻影。她始終幻想著愛情的存在,最後也在銷毀一切能證明兩人生活的所有紀錄中死去。在我看來,她的離場時機是完美的,至少她不用活在沒有Hector的日子,不用擔心有面對天大夢初醒所時的無力感。

作者或許是出於慈悲,不忍讀者看完本書後陷入「世間處處皆幻影,究竟何處是我家」的大恐慌中,特別在最後留個希望的尾巴。刻意讓David認為Alma「可能」在多年前便將莊園裡的影片拷貝,帶出,並保存在某個地點。只要某日作品重見天日,便能證明David的自述(本書是以他為第一人稱的回憶錄)不是幻影,而是確實存在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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