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那個推的。他是'非訂書機'。
這名字我跟學弟在清點新買文具時的意外發現,怪的是,他也不是燕尾夾或迴紋針,爲什麼就不叫'非燕尾夾'或'非迴紋針'而硬要叫非訂書機呢?
要是讓我取的話,我會叫他夾子推進器。
不是那個推的。他是'非訂書機'。
這名字我跟學弟在清點新買文具時的意外發現,怪的是,他也不是燕尾夾或迴紋針,爲什麼就不叫'非燕尾夾'或'非迴紋針'而硬要叫非訂書機呢?
要是讓我取的話,我會叫他夾子推進器。
不知道在台灣本島當兵的人放假時的休閒活動是什麼,但馬祖阿兵哥大多島休都會往網咖衝。想我學弟一樣,搭卡蹓四處瀏覽馬祖采風,到馬港圖書管,在部內休息,甚至自願留部辦公,替大家買衛生紙洗衣精的,加一加,不會超過兩成。
週一到週五不實施放假,只有少數因為各種原因而有積假的人員實施補休(註1),各網咖大多門可羅雀近十家網咖,這時候一小時大多是20~25元。星期六,實施左右班放假的海軍,以及星期天在營區留守的陸軍放假,雖然人數多了許多,但還不至於一位難求,晚點到,頂多大家拆開坐,可是這時候已經是假日的收費,一小時25~30元。星期天,由於各營區的放出大批陸軍,馬港的街道上都是軍人,領錢,買早餐,去7-ELEVEN,跑網咖,很有活力。仁愛村(鐵板)這裡也不惶多讓,網咖櫃檯前,都排了一排拿著錢包拎的零食的阿兵哥等著要開台。因為僧多粥少,在9點10點左右熱門的店家就會已經沒台了,所以當知道這週放星期天或國訂假日時,我們多半會預先訂位,有時還會把錢付清,不然訂下來的台子會被沒有道德良知老闆轉開給其他先到的陸軍弟兄。
去網咖的人之中,大部分的人在網線上遊戲打怪,全民打棒球,靚舞團,魔獸,天堂等各有人愛。也有人走聊天派,專跑聊天室,玩MSN,跟女友聊天的還會有很居家的視訊。
不知是不是因為馬祖沒有電影院跟影帶出租店的關係,這裡大部分的網咖都有各種影音檔。
當然是來看影片。
除了成人影片,其他我都興(性)趣缺缺,不是內容不合胃口,就是畫質很差(院線片通常不好),模糊不堪,很不過癮。
隨便一個檔案夾都好幾十片,很好!
話說我在馬祖第一次看到有軍人在網咖裡看A片,覺得還滿敢的,能冒著被批道德淪喪的風險,順從自己的慾望,在大庭廣眾下看A片。回去還興沖沖地把這發現跟文書室的學長分享。
那沒什麼啊,我們這台電腦裡面也有(註2)。對一個待退老兵來說,我的興奮發現只是少見多怪。
但後來發現其實大家都忙自己的,除了一起來的會虧你或跟著討論姿勢以及個人喜好實戰經驗分享外,其他友軍民人根本不管你。而且放在那邊本來就是給人看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那就來看吧!
在網咖看A片,最令人詬病的是,看了也不能幹麻,還讓自己憋得辛苦。有需求就有服務。爲服務廣大隻身在外島服役的青春男兒,馬港的東森跟沒時大買場樓下的風鈴網有單間包廂,提供憋太久精衝腦的士兵使用,一時性起就不用忍耐,可以立即衝刺。但感覺起來好像我指定要單獨包廂就代表我要尻,想到臉都熱了起來,我沒進去過,不知道有裡面有沒有貼心地放盒衛生紙。
***
註1:當有食勤兵返台,只剩一個人當值煮飯時,有假不能放,因為其他人不想吃泡麵配西北風。
註2:學長退伍了以後,我趁四下無人的時候,多次搜尋,還是一個屁都沒找到。後來有學長跟我分享他偷看哥哥電腦裡A片時,都是搜尋副檔名,聽得我眼睛都亮了,又認真搜尋一回,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收假當天
1. 穿上送洗過的制服,心不甘情不願。
2. 會有"今天可能不會飛"或"今天應該不會開船"等不切實際幻想。並,不斷祈求船停駛,飛機停航。如果未能如願延航,馬上烏雲罩頂,鬱悶不已。
3. 到了港口或航空站,會憤恨地嘲諷當局裝勤勞,真不知道是演給誰看,並忍不住指著飄雲的天空或吹著海風的汪洋,控訴當局草菅人命,這種天氣搶開,真是腦殘。
返馬後
1. 一出航站,不耐煩跟受不了指數便莫名飆升,人都快站不住。
2. 環視熟悉的一切,絲毫沒有喜悅或感到溫馨。
3. 回到部內,忍不住感到噁心。並對能看似自然的走進去的自己感到訝異,懷疑這算不算解離症狀。
4. 面對學長學弟熱情招呼,完全不想講話,並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無能為力,對學長學弟感到虧欠。
5. 連份內的也不想做,不斷暗暗祈禱直屬學弟能主動些。
6. 見到在台灣想念的不得了的友人,也High不起來。
7. 覺得跟大家格格不入,望到被當作隱形人。
8. 易怒。彷彿阿貓阿狗,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將你推向爆炸邊緣。
9. 發現跟你差不多時候返台的人,居然因為海象不佳,台馬輪歲修等馬屁不通的理由而延航,會忍不住在心中反覆咒罵,不論原本的交情如何堅固。
10.無力。每一段對話,每一個微笑都必須要強打起精神才能完成,並想草草結束,因為撐得很累。
那你就得了返馬憂鬱症!
不能攜帶相機入營,實在是個令人扼腕的規定。
馬祖是個都市化低的荒涼戰地,我在這裡看到了許多詭異不解卻又忍不住驚歎的畫面。
某個飄著小雨週末夜裡,中央花圃的一小角,莫名其妙有二、三十隻或大或小的蟾蜍在此聚集,靠近一看,沒有誰騎誰,所以應該不是性愛雜交派對。他們像是在取暖般,緊密的依靠著彼此,形成一個扎實的蟾蜍同心圓,大家安靜呼吸,胸前氣囊一鼓一鼓的,而且不約而同的都有張茫然的臉。
他們在這暗夜中到底做什麼呢?是姊妹淘相約在花圃中下蛋產卵(好孩子,把雞蛋全都放在一個籃子裡是危險的),還是男子漢們在一起感嘆海指部的生活環境越來越差,蟾蜍妹來越難把?匪夷所思(就跟這裡為什麼會有滿山的蟾蜍一樣令人困惑),但我有緊急任務在身,無暇在旁細細品嘗這生態奇觀。也不知那天怎會突發佛心,沒施展無影腳把那一池蟾蜍攪散,就匆匆跑開了。
另一個蔚為奇觀畫面也跟蟾蜍大軍有關,地點是在馬祖醫院前的昏暗橘色路燈下,那是個帶著濕氣的夜晚。
我跟其他弟兄在返回部內的歸途,沿路看到好多蟾蜍在外遊蕩,有一搭沒一搭地跳著,不知道他們是要去趕集還要什麼的(也有好些慘死輪下,肚破腸流)。走到了馬醫前的大轉道,上百隻胖瘦不一的蟾蜍佔據了柏油路,在路燈下仰頭凝望,安靜而肅穆,像進行神秘宗教儀式,這一幕真的恐怖噁心卻又虛幻。
順蟾蜍視線向上移動,是白蟻,漫天的白蟻,看似飄動的雲霧或沙塵,全都是振著翅的白蟻。望著他們在橘色燈下的三度空間裡急促來回,除了感到胃液翻動,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以為是誤入了只有白蟻的異次元世界。
抱著忍不住想看仔細的心態走進蟾蜍群中,幾隻木訥呆板的蟾蜍,機械式地開闔著嘴,一口一口吞下剛黏下來的新鮮白蟻,也看到了幾具被輾爛的蟾蜍屍,噁心迷離的感覺瞬間加乘。
回去換下藍工時,發現衣服上居然還有多好的白蟻翅膀。
最後,再分享一個寧靜悠然的畫面,以沖淡剛才蟾蜍補蟻Live秀的所造成的不適。這次的主角是月亮。
那晚的月亮大又圓,沒有高掛天空,是靜謐明亮地懸在海上,離我們好近好近。
月光倒影在漆黑無涯海面上,形成炫目耀眼片片的銀光,似有若無地擺動著。返部的我們被此光景所吸引,停下腳步,望著出神,忍不住的讚嘆。
這美麗的會合中,心,也得到了的釋放,在這一刻所有世俗的紛擾俗事全都不存在了。只有自己,一個被月光洗淨的自己,以及無暇的海上明月。
如果我是一個用相片寫日記的人,那這近一年的馬祖軍旅生活的回憶,就只有前海軍司令到部視導(而且這張照片也不知道被我收去哪)。
如果你即將到馬祖當兵,跟差假人員安排返台省親假時,請切記,保留一次搭船返台的額度,在入秋後使用。
因為這時後會有東北季風,儘管天氣晴朗豔陽高照萬里無雲,飛機像小鳥在天空飛來又飛去,往來於台灣馬祖的台馬輪還是會因「海象不佳」為理由,說不開就不開。讓困在馬祖島上,望穿秋水阿兵哥有家回不去,卻也意外爽到那些在台灣等收假的人,多賺了好幾天的假,回來面對眼紅的人挖苦諷刺時,還可以無辜地說:「又不是我叫他不要開船的!」
想睡、想睡、好想睡。
原本平常島休都會留在部內盡情大睡,睡飽剛好起來吃午餐,然後精神充沛地大步向鐵板的網咖前進。但今天放假班裡有個快退伍的學長,想到所剩的相聚時光無幾,所以做完離營,就跟著大夥一起晃呀晃地走出來。
結果到了鐵板後,發現網咖吸煙區裡的檯子都被陸軍蠶食鯨吞,座位都被分割的支離破碎,大家根本沒辦法坐在一起。到最後,我一個人坐回非吸煙區裡常坐的嘎嘎角,任憑一隻隻瞌睡蟲朝我撲來。
想睡、想睡、好想睡。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馬上就回部大吃大睡。
去的時間是比醫生交代的八月二十九號晚的多。
除了是因為當天巧遇年度最大考驗的高級裝備檢查,副指揮官不放人外,更重要的是,我請家人寄來的3M傷口免縫膠帶遲遲沒有收到,醫務上士說的"拆完線不趕快貼會沒效"不斷在心頭繞呀繞,讓我下定決心沒收到前絕不回醫院。結果這一拖就延遲了六天。
在馬祖縣立醫院,還剛好遇到了個不喜歡幫人拆線的醫生。在整個複診的過程中,可以感受到他不斷發出''這真的很麻煩''的氣息。護士見狀,還幸災樂禍地說:可是你最近不是剛好拆了好幾個。
身為拆線新鮮人,本以為今天會跟來急診當天一樣謹慎。我會躺在張有手術燈的病床,拆線前會除了消毒外還會被施打麻醉等等。
結果卻沒有,醫生完全是以''幫小學生抹碘酒''的規格來幫我拆線,非常平淡無奇。
躺上診療桌旁的床上,先有護士拿消毒棉花幫我清潔傷口。結果才擦沒兩下,就聽她說:我把一條線擦掉了。
啊!這樣就拆線啦。那是不是我洗臉時用力一點,所有的線就會隨著泡泡污垢一起沖光光了呢?
雖然覺得這很誇張,不過我當時是覘板上的魚肉,地位卑微,人又緊張。只能乖乖躺平,一邊不斷深呼吸,一邊把這一切的不思議往肚裡吞。
拆線時,醫生是用拉的方式,把交織在傷口上的縫線抽出來。其實沒有像醫生說的會''有點痛'',我只是一直感覺到眉毛被尖嘴夾夾到,其餘就沒了,但緊張的感覺確實中存在,看來第一次還是有差。
過程中,醫生不斷一次教誨,說:臉上的傷口很少超過一個星期來拆,因為太會有疤。臉的跟手腳上的不一樣,手腳是因為有關節所以比較久,臉上隔太久線都會附著在組織裡。進了我的耳裡,真是五味雜陳。我當初執意等3M膠布的決定到底對不對呢?
不過,感謝老天保佑,傷口雖有紅腫,但不明顯。我返部後想自己上藥,還找不到傷口在那。只有用力近看時,才看的出一條痘疤蟲大小的傷。
看著這樣令人滿意的結果,心中忽然湧現個問題:這還需要貼3M傷口免縫膠帶嗎?
暑假末了,馬祖沒有出現觀光潮。
七月初,當伙委,在山隴採買結束要等公車時,巧遇一車遊客正下車要買早餐。
也就這樣了。之後也沒看過任何稱的上"團"的遊客了。
在南竿服役了快9個月,憑良心說,還真的很難想出馬祖有什麼足以向外人道的采風。
馬祖到底還是個戰地,不是觀光島,無論是號稱馬祖西門町的山隴城,或是飯館聚集的清水,水準其實都不高。到馬祖能看到的是只有高高低低全線無紅綠燈水泥馬路,有著大片芒草花的山壁,還有軍比民多的奇特景象,其他應該也沒了。
有人說,會來馬祖觀光的,多半過去也曾在這當過兵,抱著懷古幽情,又踏回馬祖。
那你以後會回來嗎?有人這樣問過我。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待了那麼久,感情多少是有,只是現在這些生活點滴,這裡的空氣及感觸,在脫下軍服之後,也就凝結成了回憶。
回不回來,似乎都沒有什麼意義。
高裝檢結束了。
在他們登上南竿的前一晚,我們聽到了東引指揮部被督導官狂電。不只會盯業務,看設備,雙手還會在各個辦公室寢室裡的邊邊角角來回遊走,要是手上給染上灰塵,缺失馬上就多一條。
如臨大敵,望著整片山林,怎麼整理的完!
所幸這山雨欲來的氣勢,最終是雷聲大雨點小(不知道為什麼),輕輕地在部內看過,也就結束了。
結果還沒出爐,但我想指揮官應該是高興的,因為這個星期的島休破天荒地在0630就放我們出去了,連地都不用掃。留在部內的當值班則落實了"多少人做多少事"的原則,僅做小部分的派掃。
823,我,頭破血流。
中午站完交接更,到威海廳用餐。也忘了到底是為什麼,莫名其妙地頭撞到吊在天花板的電視機。
撞到的時候,真的覺得很痛,不是尖銳的刺痛,而是種扎實的痛。沒有眼冒金星,但仍馬上知道這次狀的很嚴重。
幸運的是,傷口在右眉眉尾,拆線後若不細看,應該看不出來,所以沒有破相的危機。
做否 | 備註 | |
去拔智齒 | 沒 | 怕痛,而且沒時間 |
去皮膚科看手腳 | 沒 | 看起來好像都好了,也就算了 |
去跟高中同學吃飯 | 沒 | 失聯 |
去台北找學姊 | 有 | 吃王品。還去了茉莉二手書店買了一堆書,便宜啦! |
去苗栗跟大學同學出遊 | 有 | 兩天一夜,很不錯,可是一路上都想大便跟放屁 |
去高雄享受炙熱夏天 | 沒 | 本來要去住朋友的小木屋,返台後才發現原來我沒有對方手機,殘念 |
去桃園跟另一群大學吃飯 | 有 | 麻布茶房,下午一點半吃到五點多,超好吃,也敲定了下次8月2號再聚 |
去初中母校找老師 | 有 | 最後終於聯絡上了,趕再放假的最後一天把馬祖名產送去 |
去博客來網路書店馬Paul Auster的新書 | 有 | 還滿有效率的,書已經被我帶來馬祖 |
去買TIME單挑 | 沒 | 因為好像已經絕版 |
去百視達租DVD | 有 | 有阿,看了六片,好趕 |
去戲院看院線片 | 沒 | 算了啦,反正沒有真的想看的 |
去3C家電買CD PLAYER | 沒 | 現在架上都只有MP3 PLAYER囉 |
去唱片行買孫燕姿陳奕迅新專輯 | 有 | 就是買了 |
去軍用品店買新皮鞋 | 有 | 膠跟,木跟各一雙,木跟貴又容易有皺折,爛 |
去乾洗店送洗衣服 | 有 | 回來沒兩天就送了 |
去三姊妹吃鍋貼和水餃 | 有 | 吃了 |
去歐林吃鐵板燒 | 有 | 同上 |
去蒟蒻屋買薏仁蒟蒻 | 有 | 還是同上 |
去85度C買蛋糕 | 有 | 吃好幾次,不過真的很貴,一塊蛋糕就60多元 |
去買貴死人不償命的狀元魯味 | 有 | 跟85度C比起來,魯味平價許多 |
每天早上11點30分轉開CNN看AC360 | 有 | 都有收視。發現節目好像10點就開始了 |
每天晚上10點看康熙來了 | 有 | 在家看電視真的有放假的感覺 |
看A片+爆漿 | 有 | 爆到腰都酸了,回部隊要好好修養 |
完成率 | 70.83% |
還有兩件值得一記的事:看完TEACHER MAN跟修電腦。我用不到五天的時間就啃完一本原文書,破個人紀錄。
這次回去真的很趕,除了活動太多外,更重要是時間控制上有問題,白白糟蹋了寶貴的返台時光。返台後的前幾天很多人都連絡不上,手機總是打不通,就算通了也不接,不接也不回撥。一度還誤以為我這幾天都只能在家待著。
平常沒有打電話來關心我,現在我主動出擊,還是石沉大海。真心換絕情,心寒阿!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為了充分運用返台時間。在返馬前,我就開始計畫第三把返台假的出遊。不只是想想要去哪玩,然後記在筆記本上面,而是連時間都同學朋友們敲好了。
日子過了一天就少一天,擔心時間默默流逝,該做的事卻沒做,所以晚上睡前還要做一張明日工作表,然後隔天再一一完成。但我並沒有因此覺得自己是時間的主人,反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假期的奴隸,不然怎麼開始有點神經質,到最後思緒一定會終結在假期太短,然後開始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悲。
--我明明是返台度假,應該是要吃吃喝喝跟渾渾噩噩,怎卻搞麼戰戰兢兢又提心吊膽呢?--
放假到現在,我已經讀完了TEACHER MAN,也拿軍服去洗,報電腦去修,租來3片160的DVD看完兩片,鐵板燒、誠品、廟口、漫畫電也走過一輪,去了桃園跟大學同學吃飯(一天來回),晚上也不忘穿著新買來的小白豹到海大慢跑……。之後還再要去台北找學姊,去苗栗找同學。
--我明明是返台度假,應該是要吃吃喝喝跟渾渾噩噩,怎卻搞麼戰戰兢兢又提心吊膽呢?--
你就是愛把自己搞得這麼忙!
我同學吃飯一句話,險些讓我這齣怨天尤人的戲碼演不下去。
是的,仔細想想我卻是有點自作自受。
要命的是,儘管已經嚴重感到時間不足,但我卻不斷跑去百事達租DVD,還是忍不住撥手機約老師同學出來吃飯聊天,更渴望能有個南部二日遊。然後到了最後,又跌入擔心事情做不完跟抱怨假太少的輪迴。
--我明明是返台度假,應該是要吃吃喝喝跟渾渾噩噩,怎麼搞成戰戰兢兢又提心吊膽呢?--
搭船當天天氣很好,海象不錯,整片厚敦敦的海看起來就是塊不斷地改變皺摺的無邊寶藍色果凍。
航線是先馬後東,也就是說船從南竿島出發後,還會先到國土最北邊的東引,才轉向開回基隆。
這次走的時候相當匆忙,連行李都是當天早上派掃完才開始瘋狂打包。阿伯的計程車也遲遲不願現身。別人都已經操場排好馬蹄形,開始離營宣教,我們才到福澳港。但整體來說,返台之路卻還算順利。
之前就有耳聞搭船時憲兵頗為刁鑽。頭髮、指甲、服裝都會檢查,倒楣一點,還會要你當場把所有行李倒出來,讓他看完了再一一裝回去。未達標準,馬上就賞你張違紀三聯單,讓你的省親假有個痛苦的開始。
奇怪的是,一樣都是返台,一樣都是憲兵,搭飛機時就省事許多。我們始終是坐在大廳裡等飛機,服裝儀容沒人管,行李檢查也很形式化。上次在機場時,本來還很苦惱我這亂塞又爆滿的包包該怎麼讓憲兵檢查,結果我才正開始打開行李,說明帶了些什麼,憲兵就說「可以了」,馬上在離馬檢驗紀錄上蓋戳章,然後把視線轉向下一個行李包,完全不囉唆。
但因為當天偉大的憲兵弟兄直到檢查行李服儀,才猛然發現當天是先馬後東而非先東後馬,眼見八點半的開船時間逼近,也只看了手機是否符合規定(藍芽不行、能照相不行),然後再看看軍人身分證跟假單,確定沒有冒名頂替,就讓我們進大廳,準備過海關。
放下行李,我跟一起返台的部內學長同學上甲板。
但我沒有什麼機會好好地欣賞這閃著片片金光的無邊寶藍果凍,因為我一下就暈了,本來還打算撐到看完東引島,才回床上休息,結果船才開一個多小時,就已經隱隱感到昏沉不適,外帶航行延誤,原本預定一個小時就會到達東引,等了一個多小時,連個島影都沒看見。大家索性一轟而散,回到三層的上下舖,祈禱闔眼就快快入睡,最好睜開眼就到台灣。
我到底不是個幸運的人。雙眼睜開,11點了,拿國軍的大乾麵出來泡,之後到外頭看海。海還是一樣藍,無邊無際。
但反覆地睡睡醒醒,沒目的地在甲板及艙間來來去去,爬上爬下。一切都開始變得噁心。看學長打大型電動三國志(大家都要努力想辦法打發時間,或讓自己忘了在搭船),也是默默,完全無力搞笑。附帶一提,我還艙外看到陸軍弟兄拿著照相手機歡喜地與其他陸軍拍照,怎麼會有照相手機呢?到底~~
獨自一人上甲板,才剛上頂層,手邊剛買的零食就飛了出去,在錯愕之中,插在杯子裡的吸管也離我遠去,看著手中飲料也有爆發的趨勢,我趕緊轉身,撈回掉在雨棚的洋芋片,驚魂未定第二樓座位區休息。想不到三樓甲板上的會有這般強烈風勢,重登頂樓的我扶著護欄,搖搖晃晃,繼續前行。忽然有浪花從天而降,一時操、哇之類的驚嘆此起彼落。誰想的到合富輪的頂層明明有三層樓高,浪居然還打得上來!
雖然又濕又冷冽,但因為這樣的狂暴的場面實在太難得,我還是自虐地坐在上頭,任由浪花狂風狠狠地往我身上刮。後面有個陸軍實在顯眼,因為在風浪中他除了紅色救難小短褲,什麼都沒穿,連鞋都沒有。恐怖的是,他居然還可以跟陸軍朋友談笑自若,絲毫不覺得尷尬。但後來我發現他其實是個內行,因為等我回船艙後,整個左半邊的頭髮,下至臉部及藍工衣褲全都變的又濕又黏又粗糙。回去睡覺,醒來還是微濕。很噁,又很擔心感冒加重。
到外面,怎麼還是一片汪洋,有點無助;回船艙,看到床又覺得頭暈腦漲,不斷懷疑自己真的還能入睡嗎?而且無論在船內或船外,不舒服的感覺一直都在。完全是噁心以上,嘔吐未滿。
完全進退兩難。天地悠悠,受困合富輪的我卻不知該躲哪。
到了晚上五點半,在外漂泊一天的合富輪終於也是靠港了,弟弟果然信守承諾帶了花圈迎接我(隔壁還有阿桑驚呼「係退伍啊歐!」)。
經過兩個多月的苦候,我終於回來了!
是的!工作服穿了兩個月沒洗,就是那麼髒。
這次藍色工作服也是兩個多月沒洗(2/28~5/8)。
慘的是,當初讓我打定主意不洗的原因,我也想不起來了。只對"燙衣服麻煩又費時"這個理由有依稀的印象。
現在即便領口上卡上了與日俱增的髒污,每天還是可以穿的很自在,毫不掙扎。看來作不完的勞務跟文書跑腿工作真的會摧毀一個人的羞恥感。
轉眼間,第二次大送洗的時間也快到了。心理自然是很暢快。
在馬祖的日子算快嗎?每每想到這個問題,腦子就會像是行駛中的玩具列車忽然被拔去插頭一樣,一片空白。
或許過些日子沉澱,答案就會自己浮現了!
從這個畫面播出,在現在,襲胸之狼的字串就會三不五時出現在我身邊。
像嗎?我當然不覺得,但每天跟我朝夕相處的學長學弟都嘖嘖稱奇地說像(厚!低頭45度最像),就不禁讓我擔心起來了。
難道我真的長成這樣?
我明明覺得自己長得不差,怎麼會這樣勒!
在剛到部內的頭幾天的某個早晨,我被愛唸人的政戰室學長帶著掃作戰科及斜坡的落葉。
當要把整桶的落葉倒在資源回收場旁時,快要退伍的他有感而發地說,等你掃的落葉能堆成一座小山,你也差多要退伍了。
後來我恰巧和另一個政戰室的學長一起派掃,我提起了這段對話,怎知他卻說...
堆成一座山?不會阿,這樹葉我們幾個禮拜就會燒一次,所以是不可能堆成山的啊!
什麼!這震撼彈重重地擊中了我。
忽然覺得這些日子來痴痴地倒著樹葉的自己,跟以為砍倒桂樹就真能成仙的樵夫吳剛一樣,都是笨蛋。
有人說,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有人警告我,你會挖坑給別人跳,扯別人後腿,要我多小心。
有人說感慨地說,我們需要一個更好的文書,那個人就是我。
你同梯學長說,你是快退伍的人了,不要太在意你說的話,把該學的學一學就好。當時的我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點頭說好。
有長官當著我的面罵你是爛兵。
睡我隔壁的學長提醒我,上下床要小心,要是鐵床發出吱吱聲,睡在我下面的你會罵人,要我去找厚紙版塞在鐵床縫細中。我隔天一進文書室就劈頭向你道歉。
一言以蔽之,就是在花錢找罪受(但不是在SM)!
數量 | 金額 | |
眼鏡 | 1 | 3500 |
手錶 | 1 | 490 |
收納包 | 1* | 490 |
防水錢包 | 1 | 290 |
白色三角褲 | 3 | 100 |
白色有袖內衣 | 3 | 280 |
度數泳鏡 | 1 | 450 |
泳褲 | 1 | 380 |
全戶戶籍謄本 | 3 | 180 |
照片 | 6 | 36 |
共計 | 6196 |
1. *回家拆開收納包的玻璃袋,發現居然裡裝了兩個,好險我當初沒有要求當場驗貨。
2. 買的時候覺得自己像是要去貧民窟,淨挑些儉樸低調、實用耐操被偷也不會傷心的東西。
3. 之前在市區小學代課一週所掙的血汗錢被這麼一搞,也差不多沒了。真的是「取之於國家,用之於社會」。